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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初合时,鹏城岗头街上的灯便醒了。
天是蟹壳青的底子,西边还剩几缕霞色,倒像谁家孩子打翻了水彩盒子。
风从梧桐山那头荡过来,挟着木棉花将落未落的沉香,落到人肩上便成了件薄T桖。
凉津津的,却裹着三月岭南特有的温润。
五金店的老陈把铁皮招牌擦得锃亮,玻璃柜里螺丝钉排成矩阵,倒映着对面快递站的分拣车灯。
穿深色短袖的分拣员弓着腰,扫码枪的绿光在纸箱间游走,恍若夏夜流萤。
夜市是在暮色里慢慢涨起来的潮。
先是巷口大叔支起煤炉,砂锅粥咕嘟着冒泡,虾蟹的鲜混着姜丝辛香,勾着晚归人的步子。
潮州鱼丸摊两盏白炽灯亮得晃眼,竹匾上丸子还沁着水汽,老板娘操着铁勺敲锅沿:"哧啦一声,白烟腾起时,案板上的芹菜粒跳着翠生生的舞。
学生仔三三两两围在糖水车前,塑料凳腿压着湿漉漉的地砖。
绿豆汤里浮着碎冰,不锈钢碗沿凝着水珠,顺着少年人的腕子滑进袖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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